“伽利柯...”
身旁传来某人的呼唤。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到底在呼唤着谁呢?
“喂!快醒醒...伽利柯!”
啊,想起来了。少年呼唤的人就是我。我的名字叫伽利柯...当然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名字只是类似于代号的称谓而已。一开始不知是谁一时兴起这样称呼我,但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我的名字。至于我真正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也不想去想起来。
因为在如今的【世界】里,花时间去悠闲地回忆自己的名字,还不如去想想如何把那苦涩而干巴巴的支给食品更爽快地咽下去。
没错,这就是一个这样的世界。
从那一天起,从那只有30秒的【天启】之后,这个世界就开始腐烂了。
那天的【天启】...明明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但现在回忆起来就和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毕竟...从那以后,一切都改变了。
天空突然变成一片金黄,金色的圣光汇成一条条光之溪流在空中流动。
正当人们为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时——神,降临了。
天空中回荡起庄严而神圣的声音:“现在...给你们三十秒,相互争夺吧。用手拿起你们身边的物品,将来它将成为你们的武器与唯一的伙伴。然后,互相厮杀吧。最后只能有一个人,将来到我的身边,并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获得将世界【重塑】的权力。”
这充满了威严的声音,使人毫无疑问地相信:这就是真正的神明的声音。
然而这伟大而至高无上的上神大人,无论在哪个宗教的圣典中都偏爱着人类,祝福着人类的神明。就在刚刚,却宣言要让人类互相残杀。
荒唐的事情发生在大家的眼前。
明明就是如此荒唐的事情,可是人们却躁动了起来。
明明是如此荒唐的事情,人们却争先恐后的争夺了起来——争夺起周围一切可用的物品。
仿佛受那种荒唐至极的宣告影响,人们...也变得荒唐起来。
声音,各种声音在周围响起。抢到强大的物品的人们的笑声,不小心碰到不值一提的物品的人们的哀嚎......各种各样的声音流入我的脑海。好吵...好吵...太吵了!
我伫立在原地。周围的人们都在争夺着,失去着,获得着,大家...都在相互斗争着。
而我却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孤独,我感到十分的孤独,感到了世界级的孤独,仿佛我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孤独
这种孤独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到了。
在很久之前,很久很久之前,我也经历了这样的孤独。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算全力回忆也不能想起一点。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明明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会忘记呢?
是风车...在极度的混乱中,我...看到了一个彩色的风车。
到底有多久了,我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风车了。
热情的赤红色,宁静的天蓝色,艳丽的翠绿色,尊贵的金黄色。
一阵风吹过,风车转动起来。红色,蓝色,绿色,黄色相互交替,汇聚成了一种颜色——一种包容一切,而又与一切独立的强大,美丽而又纯粹的颜色。
然后...我的世界就变成了一片雪白。
在纯洁得没有一丝污点的纯白的空间里,有一个身着白色的病服的少女,静静地躺在床上。
那少女是多么的美丽。周围纯白的空间与少女白皙的面庞相比都显得污秽不堪。那就是一个这样的少女,如果可以,我愿用世上一切美好的词汇,一切动人的语言去赞美她的美丽。
少女转过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用那双无神的双眼看向我。
但是我知道,少女看到的并不是我。她的视线越过了我的头顶,一直延伸,延伸,到了很远的地方。
“哥...哥,彩色的风车是真漂亮。”
少女以天使般的声音说着。悦耳而渗入灵魂的声音刺进我的耳膜。
“哥...哥,但是我看不见,彩色的风车我看不见了。”
少女一边诉说着,脸上的温柔的笑渐渐转变成为悲伤,欲哭的表情。
看着少女欲哭的表情,我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抓紧,按在地上。
好痛苦...好难受...
想要帮助她。想要拯救她。
要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
但是我.....我.....
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那天看见的白色的房间与那无瑕的少女,究竟是大脑深处的回忆还是单纯的梦境,我到现在仍然不得而知。
不过每当想起这件事,我的心情就会异常的沉重。
所以我下定决心,把那天的所见当成单纯的白日梦,让它随时间流逝而消散吧。
“喂,感觉怎么样?能站起来吗?”少年问道。
“我没事...”
“这可不是没事的级别吧?被那种庞然大物砸中头部,能活着都已经是奇迹了。”少年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转过头,一个巨大的金属制圆盘静静地躺在我身边。
啊拉,看来是在战场上摸鱼过头了,被其它的【组织】成员袭击了的样子。
这个世界,在天启之后就被各式各样的【组织】分割了。每个组织都高喊着自己的口号与理念。
而我所属的组织的理念是:维护秩序
真是个中二到招人耻笑也不奇怪的理念啊。
但我会加入这个组织并不是因为我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只是单纯的:要活下去就必须委身于某个组织,而这个组织恰好离我最近...仅此而已。
“你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少年投来怀疑的目光。
“在战场上这么松懈会丧命的哦。你啊,索性转到【补给班】如何?”
“不我要战斗。”
说出了帅气的话。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出来了。帅爆了!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对了,我们的组织大致分为两个部分:负责在领土内回收物资的【补给班】,以及负责在战场上战斗的【作战班】。
然而这个并不算强大的我,却自愿进入了【作战班】。
也不是因为“想要战斗”这种帅气的理由。只是因为在这里的话,摸鱼会更加方便而已。
在大家都专注于热血沸腾的战斗之中,一两个在队列的末尾无所事事,这种事情被发现什么的怎么可能呢?
只要时不时装作愤怒的样子,拼命的砸击地面。简直就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敌人战斗一样了吧。
相比之下,【补给班】的工作就更加的辛苦了。那个脑子出问题的上神大人,为了让我们专注于互相厮杀,为我们提供了所谓的【恩赐】——也就是食品,水,布料,乃至各种金属制的制式武器等各种各样的必需品。
如果只是这样,这个神还真是个慈祥的大善神啊。但如果说这些必需品以包裹的形式从天上落下,而且包裹的内容以及下落的时间、地点完全随机,还有人能说出这种话吗?
因此补给班的任务就是:漫无目的地在已成为一片废墟的领地内徘徊,然后背着沉重而不知是否有价值的货物回到基地;结束了一次搬运的工作,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出发进行下一次的探索。
的确,这是十分可怕的劳动量。但是对于弱者们,对于没有战斗的力量与勇气的弱者们,这是活下去唯一的方式。
“是吗,那就好好加油吧。”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部队已经走远了,不加快脚步的话就要被丢下了哦。”
“是。你也是,好好加油吧。”
听到我充满元气的回应,少年也露出爽朗的笑容。
“你啊...其实意外的是个好人啊。”
“竟然被一个男人发卡,我的人生还真是可悲啊。”
熟练地运用自黑式的吐槽,不出我所料,少年再一次地露出了笑容。
然后...
那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并被惊恐填满了。
紧接着,少年的上半个头部被瞬间撕裂。
依然留在身体上的半个头部,完美地保留着死者生前的惊恐。
嘴张大到了不可能的角度;血肉模糊的切面不断喷涌出温热的鲜血。切口十分粗糙,简直像是被锯子一类的东西粗暴地撕咬而留下的伤口。
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类似的凶器。唯一可以称得上凶器的,只有掉落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金属圆盘。
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袭击我的敌人并没有离开,而且趁着这个可悲的男人被我的笑话逗乐而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了他。
真是...愚蠢的死法啊。
我迅速地离开地上那具猎奇的尸体,顺手抄起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棍——那个我最初就里带在身上的,唯一的武器。
“敌人的方位...大概在后方。能力...不明。射程中程到远程。武器类型...圆盘。”
如吟唱咒文一般,我默默对自己说着。
“伽利柯,活下去。”
我转过身,向着方位不明的敌人冲去。
运气不错,一个旋转着的圆盘软绵绵地从我正前方飞来,看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我将球棍架在身前,企图格挡飞来的圆盘。 这球棍虽然不是什么特制品,但是也有着相当的硬度,只要【强化】一下,接下那个慢悠悠的圆盘应该是绰绰有余。
但现实这种东西总是喜欢超出人们的想象。
我视线中的圆盘越转越快,飞行速度也不断增加。 原本缓慢无力的圆盘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兽,激发了凶残的本性扑过来。
不好,要闪避!
我侧过身,将球棍斜架着,作出反击的架势。在圆盘接近的一瞬间,使出全身的力气挥出球棍。
高速回转的圆盘像锯子一般削开了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的金属球棍。剧烈摩擦产生的热量通过球棒确实地传递到我的手心。
虽然把我的武器完全摧毁,但圆盘也因受到球棍的打击,从我的左肩上扫过。圆盘卷起的刃风只撕裂了我的衣袖。
“还...还活着。”我喃喃自语着。
刚刚那一下,我还觉得自己死定了,如果死了的话,那个承诺就...
那个袭击者停止了怒涛般的攻势,反而奔跑起来接近我。
大概是在连着扔出3个之后不想再浪费圆盘了。看来那边也是陷入困境了。
他又抛出一个圆盘。 我紧紧地盯着那个空中回转着的圆盘,如果被那种杀器在看不见的地方袭击了的话,后果不堪....
不对,并不是这样。我曾被这个圆盘偷袭过,而且是正中头部。但是我只是昏迷了一下,别说受伤了,就连一滴血都没流。
而倒在地上的他,明明发现了敌袭,却死了。 在他死前的几秒钟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到底有什么...
这时,视野中的圆盘再一次加速。
这...难道是!
我的大脑迅速的运作,这时我察觉到了——他的能力的正体。
我闭上眼睛,双手抱着头蹲下。
虽然这个姿势对于我来说有点羞耻,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久,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音。我睁开双眼,一个圆盘落在了地上,耗尽了所有的动能。
果然,他的能力是这样的....
“干得漂亮。”我的身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那男人沉重的拳头就打上我的腹部。
“唔啊!”剧烈的冲击将我的意识吹飞,我无力地跪在地上。
“竟然三次从我的圆盘下生还,最后还发现了我的能力。” 男人对着我说道。
“正如你猜的那样,我的欲望是【受注目】——只要对方看着我的圆盘就会不断变强,而且距离越近强化越多。”
这只是单纯的变态吧。我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心里暗自吐槽。
“如果是这么近的距离的话会怎么样呢?”
他把手伸出来,抓住我的头发。
“.....”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就让我用我的全力来解决你吧。”
男人如此说着,拿出一个塑料的圆盘。那圆盘上被涂上了各种阴沉的颜色,颜色的布局也奇怪得让人怀疑持有者的品味,就像是用腐烂的肝脏和胆汁随意地涂抹在圆盘上一样。
毫无疑问,这是地下的集市里的买的便宜货。
但在现在的世界里,这种【日常品】才是最可怕的。
“这...就是你的【源】吗?”
【源】即天启时拿到的那如同灵魂的一部分的武器。虽然获得了能力后,能对与拿到的东西相似的物品赋予能力,但作为【源】的武器才能发挥出天启者真正的能力。
“作为一个天启者,你让武器离手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圆盘。 “只用一瞬间就了结你,我不希望让你太死得太痛苦。”
然后挥下。
啊...确实是这样,对于天启者而言,武器就是自己的生命。如果武器离手了,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但是,我可是【特殊】的。
我闭上眼睛,用手抓起身前那个掉在地上的圆盘。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手中的圆盘泛起白色的光,我把圆盘当作钝器,一次次抡向那个男人。
手上不断传来击中人体的触感,我一次次地重击着男人的身体,确实地削减着他的生命。
男人挣扎着,想要做出反击。但在他把被钝器击散的意识重新聚集起来之前,下一次的重击已经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
受到一次次重击,男人的体力与意志已经撑到了极限。
他倒在地上,手中的圆盘也滑落,掉进了地表的裂缝里。
“你这家伙...为什么,你的武器不是球棍吗。只靠圆盘怎么可能打出这样的攻击啊.....”
倒在地上的男人,狼狈地喘着粗气,说出最后的遗言。
“不好意思....”
就算出于礼节,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打算。
“我...可能是比较特殊的呢。”
没错,我是特殊的。在天启的30秒间,由于一不小心睡着,做了莫名其妙的白日梦。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启已经结束了,而我却跪在地上,双拳紧握着——什么也没拿到。
本来以为这样的我应该什么力量都没有才对。但那个热爱杀戮的上神大人似乎不会那么轻易地让我逃离互相杀戮的漩涡之中呢。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拿到,没有作为【源】的武器。但是我却能对拿到手上的所有东西赋予能力。虽说是能力...但那只是微微强化的程度而已。让武器的强度微微上升,挥击的速度也会少许地加快。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不过足够了!
手中的圆盘发出强烈的白光,我用全力将圆盘砸向男人的头部,没有丝毫犹豫。
“咔啦” 头骨被砸碎,头里的内容物也被挤压得碎成一团。这些令人不悦触感都通过手上的圆盘传入了我的神经。
“...” 我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上沾着主人的血的圆盘扔到一旁,用手抹去身上溅到的血渍。
伙伴死了,作为仇家的敌人也死了。对于这样的场景。我没什么话可以说。无论是愤怒,是喜悦,还是纯粹的悲伤。
什么都没有。
“快走吧...” 我再次对自己念出了咒语。
“在天黑之前,跟上大部队一起返回基地吧。”
说完我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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